林子祎

人没活着

边寒

这是另一个,主视角为苍云,另一人是蓬莱姑娘


头一次见到死人,其实是在西域,那满天的大漠黄沙夹杂着风暴席卷了整个商队,老百姓不比军人,不会压抑着痛苦慢慢死去,他们的不甘害怕混杂着惨叫声传进耳朵时,我也陷入了流沙。


人在自然面前从来都是那么渺小,我没有想过挣扎,这条贱命从来就不值得可惜,咳嗽了几声呛了一口的沙子,压抑的窒息感慢慢传来,眼前被黑暗所覆盖。


大约是运气好了点,我被人从沙里拖了出来,那是个脸带刀疤的中年男人。


或许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流露出的最后一点的浪漫,他们夜晚的天空很美,繁星遍布,而那人像是赶路一样脚步没停,还说要带我一起出去。他说我死气沉沉的真不像个孩子,我便睨了他一眼说穿的那么厚的壳子没陷进沙里真是不可思议。然后,这个大铁壳子带着爽朗的笑给我脑袋后面来了一巴掌。


再然后我知道了他是个当兵的,没有什么太大的官职,只是个老兵而已,他们都管他叫老燕,他们的军队名为苍云,在那大漠的相反之地,遍布的也不是黄沙,而是严寒的大雪,漆黑的玄甲是他们的象征。而他也没经过我同意便将我也引了进去,“如果不知道应该怎么走下去,就先为了这群兄弟活着吧”。


他们这些兄弟也的确成了我的牵挂。但是,是在我失去他们以后我才明白,原来人躲不过的,除了天灾,还有人祸。边关从不太平,他们也从不会让我们这些孩子上战场,“我们不需要无谓的牺牲,你们就算上来了也只会添乱”。是,添乱,那是我进了军营后闯的最大一次祸,老燕一脚将我撂倒在雁门关口,“你也不必上前送死!我要你跪在这里好好看着,给为你而去的兄弟们赔罪!”此战,战损了三十人,我在雁门跪了三天。


所以在这次,我看着那蓬莱姑娘眼里的不忍,不停的眨着眼生怕下一秒会掉出那金豆子般的眼泪。这是原来老燕他们打趣的话,如今我觉得同样适用,而老燕也折损在这次的战役里。


“小燕…”凛冽的风夹杂着她颤抖的音传进我的耳朵,我慢慢看向她,似乎有什么就要脱口而出。我看着她那么悲伤的表情想问她,欢,倘若有一天我也被埋在这雁门大雪里,你会想我吗。


可惜,张了张嘴,除了雾气什么都没有出来。


“回去吧欢,这里太冷了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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